菲利浦.藍道,修長的身材揹著他的行囊一點也不費力,漫步在自由街的街道。細長的手指帶著一副夏季用的尼龍纖維製手套,以保護他的手指。用翠綠色的眼珠看著這片熱鬧的市集擠滿著來此遊玩的旅客和上街採買日常生活必需品的居民。在穿越過幾條大街或是學著附近的孩子們走著只有當地人才知道的捷徑,穿越幾條不知名的小巷弄,最後菲利浦來到當地最美麗的景點|海德孟廣場。廣場上佇立著鼎鼎大名的海德孟船長的雕像和一座紀念碑記載他的豐功偉業,最著名的事蹟便是他奉愛丁曼國王詹姆士五世之命,率領著皇家陸軍、海軍和當地的居民,打敗綠眼賈克,或許你也可稱呼他為爛牙賈克,爛牙之名來自有一次當他的船員叛變之時吩咐船上的廚子煮了一鍋賈克最愛的海鮮雜燴湯,只不過加了些配料,指頭大小的石頭和砂礫混在一起煮。希望他們的船長能夠藉此噎死而成功奪取領導權。沒想到,綠眼賈克用他上下排的牙齒磨碎牠愛吃的魚貝類,連同石頭一起混雜著牙齦流出來的血。當他發現時,用來撕裂食物的犬齒受到石頭堅強的硬度而彎曲,一些早已腐朽的爛牙也跟掉落。噁心的味道在他的口中蔓延,直上鼻頭,忍不住的他張口噴了出來。看到自己的牙齒散落在桌面上時,他氣炸了,拿起配戴的彎刀先是一刀了結他的大廚,再把他的大副給綁了起來,跟船錨一起下海,就算只剩下白骨,賈克還是把他綁在船錨上以宣洩他的心頭之恨並警告那些船員不得再犯。

  而綠眼賈克正在瓦片港掠奪之時,為了嘲笑國王的無能,叫幾名船員打扮成貴族的樣貌,天天上演一齣名為愚蠢的詹姆士五世的戲碼,瓦片港的戲子們看到後,覺得十分有趣,紛紛模仿這齣戲在大街小巷內上演。這齣戲劇帶來莫大的迴響,傳遍這個國土,最後傳到國王的皇宮。

  國王氣炸了,伊蓮娜皇后也是,她請求國王指派他的表親亞當爵士親自出征為他們討回面子,於是國王同意了。亞當爵士率領著皇家海軍在瓦片港的外海迎擊那些十惡不赦的海盜。當他從皇家港出征之時,意氣風發的樣子讓許多仕女心動不已,爭先恐後地搶當他的妻子。沒料到在綠眼賈克偷襲登上海灣皇后號的時候,亞當爵士連軍服都來不及換上,只穿著一身輕便的睡衣被賈克的船員抓起來。戰爭在一個小時後落幕,而亞當爵士被當作砲彈從海灣皇后號發射出去的那一刻起,皇宮內不再有人提起亞當爵士,彷彿這個人不曾存在著。

  隔天,在黑心之人號上上演一齣新的戲碼|『愚蠢的國王和笨皇后』,賈克找了船上最胖,皮膚最白的胖子飾演皇后伊蓮娜。效果十足,逗得整艘船的船員哈哈大笑。當這齣新戲在瓦片港的酒館上演之時,取悅了酒館裡的所有人。就這樣綠眼賈克的新戲再度傳遍國境。

  國王呢?想當然爾,他氣炸了,再一次。肥厚的圓臉紅通通佈滿發紅的血管,看起來就是一顆穿著國王裝束的紅番茄,坐在王座上大吼大叫。而滿潮群臣對此束手無策,只得低聲嘆氣。這時有一個人提起勇氣說出海德孟著三個字,聽見海德孟的名字,國王臉上的臉色由紅翻白,嘟起了嘴。

  原來海德孟是國王的舅舅,先前的首相兼任海軍統帥,不過仗著是國王舅舅的身分,發言的時候完全不顧詹姆士五世的面子,直言不誨,有時候讓他顏面無光。這一點讓國王非常得生氣又頭痛,在一次國王會議上,海德孟抨擊國王大幅刪減海軍預算是個笨到不行的點子,又對國家的財稅政策批評一番,國王掛不住面子,在機要大臣們的面前革了他的職務,要他回家養老。因此海德孟變得寡言,閒賦在家。

  等到國王特使來到海德孟的家中,宣達國王的旨意的時候,他高興得不得了,喜悅的心情全寫在臉上。海德孟立即穿回朝服,進皇宮覲見他心愛的國王陛下,但是這一次他學乖了,恭敬地等候他的姪子發問後才回答問題,語氣與先前比較之下溫和許多。

  國王命令他驅除海盜,活捉綠眼賈克到他的面前。海德孟照作了,以海陸兩面夾攻的方式攻擊賈克的船艦,令他措手不及。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海軍們在一艘小船上發現綠眼賈克。當時他打算扮作漁民逃難。

  海德孟大獲全勝,讓綠眼賈克和勝於投降的船員遊街接受人民的唾罵,最終送抵皇宮的大牢,等候法庭的審判。法官讓投降的海盜船員一個個上了斷頭台。而綠眼賈克被剃了大光頭,被脫下全身的海盜裝束,換上棉布作成的衣服。在皇宮所舉辦的宴會之中,五十多名的士兵看守之下,演出倒楣的爛牙賈克與皇家劇團的演員一起。逗得國王詹姆士五世和伊蓮娜皇后樂不可支,貴族們也一同分享這個喜悅。

  過不久,國王看膩了這齣戲碼,便叫劊子手在全國人民的注目之下奪去爛牙賈克的性命。並且把他的頭顱裝進海軍大砲發射出去以消伊蓮娜皇后的心頭之怒。

  國王下令瓦片港從此稱作為自由港,而瓦片街也更名為自由街。在港口的前方空地作為廣場的預定地也樹立海德孟的雕像和紀念碑以紀念這次戰役。自此,在海上貿易的興盛之下,自由港也蒙獲其利,以香料、魚貨和毛皮的進出口貿易而興盛。

  掛在門上的鈴鐺發出聲響,讓本來昏昏欲睡的老闆提振起精神起來。老闆以最大角度的微笑歡迎今天第一位上門的客人。

  菲利浦走進弗林之手,圓形的招牌上刻劃著是一隻戴護具的半手,底下打上店家的名字。這家專門販售各式護具的店家,從頭盔、胸甲、手甲、膝甲、鞋子等一應俱全。老闆一看見菲利浦走進店內的櫃台之時,便遞給他最新的目錄,並從展示櫃中拿出新式的半手甲,這副用純鋼打造的半手甲,質地輕盈,手指也能靈活運動,是許多鬥士們的最愛。

  不過今天進來的這位客人比較對手套充滿濃厚的興趣。快速地翻完目錄,隨手將它放在展示櫃之上。睜大自己的雙眼,一雙一雙仔細地看著手套的樣式、材質甚至連細微之處都不放過,在那細心的挑選送給自己的禮物。

  從小就在修道院生活的菲利浦,是個沒有雙親的孩子,親生父母把幾個月大的他'放在修道院的門口,希望好心的修女能夠收養這個剛出的嬰兒。上天或許聽見了他們的願望,下了一場大雨,雨水嘩啦嘩啦地打在嬰兒的臉上,感到冰冷和疼痛的嬰孩放聲大哭,聲音穿過這陣大雨進到修道院的走廊。恰好,瑪格修女經過走廊來到大門前,聽見嬰兒的哭聲,冒著雨走過泥濘的道路,在修道院的門口發現這名尚在襁褓中的嬰兒。帶回修道院照顧,並將他取名為菲利浦.藍道,跟著其他孩童一起成長,玩耍。

  一開始,他就如同一般的孩童成長,有著其它的願望,成為一位天文學家,或是一位探險家。不過這樣子的願望就在他九歲生日的時候有了轉變。在慶生會上受到魅行者的攻擊,他們放出碰跳蛙,任憑他們在孩子們寢室那兒碰的一聲爆炸,有些孩童和修女因為閃避不及而受傷,遇到這樣的情況讓菲利浦非常生氣。他拿起彈弓,在那些可惡的小青蛙再次傷害到修道院的院童和修女之前將其擊斃。

  菲利浦的舉動引來魅行者的不滿,抽出短刀向他刺去,這時瑪格修女保護了他,不過手臂也因此遭到劃傷。瑪格修女的傷痕讓這位才九歲的小男孩憤怒,瑪格修女是這修道院之中對他最為寬容之人,雖然他總是惡作劇或是跟街坊的小惡棍打架,但是她知道菲利浦這麼作都是為了保護其他的孩子。

  這位充滿正義感的小騎士,一手抓起他的彈珠裝滿口袋,然後不斷地射擊碰跳蛙和魅行者,可惜玻璃彈珠對邪惡的魅行者一點作用都沒有。眼淚滿著眼眶,卻不是悲傷的眼淚,而是忿恨的眼淚。正當魅行者把他逼到床邊,讓他無路可退之時。槍聲響起,一顆子彈穿破窗戶,命中魅行者的肩頭。

  「呀…」魅行者向後退了幾步,倒臥在木頭床框。

  接著再想起三、四聲的槍響,然後是破窗而入的聲音,一位身穿黑色皮大衣來自東方國度的男子站在菲利浦身後的床鋪上,灰白的雙眉為其顯著的特徵,大衣的右側繡著某個騎士團的徽章,對著其它魅行者的身影射擊。槍法俐落,一下子就解決兩個。從長身槍管底下抽出兩支奇特樣式的短戟,扔下狙擊槍,朝另外兩名魅行者攻去。

  一來一往的攻防戰,兩名惡魔的使徒由原本包圍戰略微著那名男子,不過卻被他的短戟破壞了攻勢。一個不注意,短戟從側邊刺進一位魅行者的腹部,受了重傷。而另一名感到恐懼,見到情勢不妙拔腿就跑,跑向窗戶邊。黑衣男子將他的短戟疾射出去,命中要害,逃跑不成的魅行者倒臥在漆黑的血泊之中。重傷的使徒想要從背後趁機突襲,不料卻被黑衣男子用短戟格擋下來,一個轉身,銳利的戟尖插進魅行者的黑核,了結他的生命,也結束這場突如其來的騷動。

  隨後從剛才黑衣男子破窗而入的地方,跳進兩名穿著相同黑色大衣的男子,他們用著菲利浦從未聽聞的語言交談。後來小男孩才從一位曾在東方國度經商的老人得知那語言來自東方世界,巨龍誕生的國度,人們稱之為焰息國。

  菲利浦走進那位東方國度男子的身邊,想要看清楚那張臉龐除了白眉以外的特徵以及手臂上的徽章。

  「先生,我可以加入你們,跟你們一起走嗎?」菲利浦鼓起勇氣開口。這突如其來的發言讓瑪格修女嚇壞了,她急忙的抱住菲利浦希望這孩子知道自己在說些甚麼。

  「孩子,我很高興你想加入我們的行列。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你的修女和這群孩子們需要你。等你十六歲成人之時,若是你還想加入我們,那就來諾斯吧。」白眉的男子蹲下身子,與菲利浦齊高的高度,用手撫摸著他的褐色頭髮,給他一個善意的笑容。

  其餘的兩名男子拿出深黑色的屍袋裝入魅行者的屍體,處理現場的血跡。而龍國男子則從他的急救包取出急救物品為瑪格修女作些簡單的包紮,也為修道院帶來這場莫名的騷動致上歉意。

  「後會有期,孩子。」焰息國男子對著菲利浦說再見,便跟他的夥伴們一同離去,飛艇停在修道院旁空曠的庭院。他們隨後搭上飛艇離去。

  這名九歲的小男孩快步跑到窗戶旁,揮著手目送他們離去。他心想等到十六歲的時候,他一定要加入這個騎士團。跟那位拿著狙擊槍的黑衣男子一樣,有著俐落的槍法,擊退壞人,保護善良的人們。

  沉浸在過往的回憶,待菲利浦回過神時,他已經挑選好他要的手套,是一付露出指頭的灰色皮革的短手套。老闆正在包裝他的禮物。

  走出弗林之手,菲利浦走向自由港的碼頭。自由港的海灣停靠著許許多多的船隻,有私人遊艇、小漁船和滿載著香料等貨物的商船,海鷗在蔚藍的天空飛翔著。海風帶著大海的氣息吹進整座港口,船帆隨之飄舞。

  沿著港灣,伸出食指一個一個數著碼頭的數目,「一、二、三、四、五…」,一面走著享受海風的清涼,一面以輕快的腳步走向第十五號碼頭。

  在第十五號碼頭之前,有兩個穿著棉布襯衫配上鬆垮的卡其色褲子的中年男子圍著一位身材圓厚的胖小子,遠遠看過去年紀和菲利浦相似。褐色混雜點金色的髮色,留著三七旁分的髮型,用髮蠟塗的油油亮亮的,而且有一雙圓厚的大手和大腳。粉紅色和白色直條紋相間的休閒襯衫,吊帶褲用來支撐圓滾滾的上半身,黑色的西裝褲修飾下半身的線條,可惜要達到瘦長的效果並不明顯。背後揹著一個特大號的背包,臉上帶著困惑的表情,看著那兩人。

  「我們尊貴的胖子小少爺是要上哪裡去呀?打扮得那麼體面…」個子瘦長像個竹竿的男子語氣中帶著謿諷問著眼前的胖小子。

  「是呀,是呀。是要跟心儀的女孩子約會嗎?」另一個長得獐頭鼠目的矮子隨聲附和著。

  「是吧…我們的小少爺。」

  「小少爺…」

  「我們尊貴的小少爺叫甚麼名字呀?」

  「什麼名字?」

  「我…我叫作派普…麥…格…格…羅…」胖小子因為害怕而口吃,用著蚊子聲回答兩人的問題。

  「我…我不是要…約會啦…」

  「不是要約會,那是要去哪?」

  「去哪呀?小少爺。」

  「去……第十五號碼頭。」

  這兩個人一搭一唱著繞著派普,說著說著開始挑起舞來。派普嚇到了,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呆呆地站在兩人中間一動也不動,像個雕像。

  「第十五號碼頭!那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那我們兩人陪你過去吧,小少爺。你說是吧,老賈?」個子高的男子說著。

  「是呀,是呀。就讓安迪和我護送你過去吧,以免被壞人欺負了,嘿嘿…」

  「不…不用了,好心的先生…我自己就可以走過去…」派普用著相同的聲調回答。

  「別客氣呀,尊貴的小少爺。走吧。」老賈在後邊推著派普,督促著他趕快向著第十五號碼頭移動。而安迪唱起歌來,牽起派普的手就像是他的舞伴,拉著他繞著圓圈前進。

  「胖子,你不是在等我嗎!」菲利浦見到派普被兩個痞子騷擾,為了解救派普便跟在三人的後面大聲說著。

  三人聽見聲音,停了下來。安迪和老賈用著不屑的表情看著他。「喂!小子,他是你的什麼人呀?」老賈率先發難,走了過去由下往上瞪了菲利浦一眼,要滅滅他的氣勢。

  可惜這對菲利浦來說並沒有用,一來他跟老賈的身高差了太多,老賈在他的身旁像是個半身人,一點威嚇的效果都沒有。二來在修道院長大的他見過不少世面,這種混混他看得太多,都是唬人的居多。他也毫不客氣的向下看了老賈一眼,表示他並不怕老賈。安迪見情勢不妙,便湊過身子前去。

  「小夥子,你還沒回答我朋友的問題。況且我們三人玩著正高興了。滾到一邊去。」

  「是呀,是呀,滾滾滾,滾遠一點。」

  菲利浦不甘示弱,往前站了過去。「我,我是他的朋友。」用手指比著派普,「借過。」用手推開兩人往派普走去,牽起他的右手便往著第十五號碼頭走去。低聲對派普說「別轉過頭去,跟我走就對了。」,兩個人甩開安迪和老賈,筆直的向前走去。

  安迪和老賈雖然心有不甘,但是也莫可奈何,兩人只能夠跺著腳,眼巴巴地看著菲利浦帶著他們的肥羊離去。老賈吐了一口痰,接著轉頭就走。安迪也悻悻然得跟在老賈身後,尋找下一個肥羊。

  兩個人走進第十五號碼頭,這座碼頭作為大型船舶的停靠站,相較其他海灣內的碼頭有四倍之大。菲利浦坐在其中中一個長型板凳上,從他的郵差包內拿出瑪格修女為他做的鮪魚三明治,大口咬下,欣賞著海灣的風貌。看到派普站在一旁像是個跟在少爺跟旁的隨從,覺得莫名的好笑。向派普招手示意坐在他的身旁。

  派普看了菲利浦一眼,羞怯地坐了下來。拿出自己的裝著銅板的零錢包,撥弄著裡頭的銅板,「先生,我該給你多少的報酬作為謝禮?」,口條比之前遇到那兩個痞子時更來得順暢,不過聲音卻還是個蚊子聲的音量。

  「噗…」菲利浦聽到派普說的話的時候,差點把口中咀嚼一半的鮪魚三明治給吐了出來,經過幾秒鐘的功夫,他吞下口中的三明治。

  「你真是個有趣的傢伙。我叫作菲利浦.藍道。」禮貌性的自我介紹。

  「我的名字是派普…派普.麥格羅。先生。」

  「言歸正傳,藍道先生,我該給你多少錢?」派普再一次提出。

  「一毛錢都不用。」

  「一毛錢都不用?」派普驚訝的語氣說著,他不敢相信自己被一位陌生人搭救,脫離之前被壞人圍住的困境,居然不需任何的報酬。「真的嗎?藍道先生,一毛錢都不用?」

  「當然,我剛才不是就說了『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互相幫忙為什麼要用金錢衡量。除非…你不願意交我這個朋友。」話才一說完,又咬了一口手中的鮪魚三明治。

  「朋友嗎?」派普對這個字眼感到喜悅,除了家裡的兄弟姊妹之外,他從來就沒有交到一位朋友。在學校和鄰居的孩子們都嫌棄派普太胖了,在遊戲之中,派普總是被冷落在一旁或是擔任撿球的角色。也因此,派普得個性有些怯弱也比較不擅與陌生人交談。而如今,眼前的這位青年居然對自己說出『我們是朋友。』,一想到這個字眼,派普又高興了起來。

  「我們是朋友吧?」派普又重複一遍。

  「是的,朋友。很高興認識你,我是來自福克萊曼的菲利浦。」吃完最後一口的鮪魚三明治,將手伸往派普的方向。

  「我…我是來自首都倫道爾的派普,很高興認識你,菲利浦。」派普從自己的大背包拿出保溫瓶,倒出裡面的紅茶。「這是我親手泡的大吉嶺紅茶,溫度剛好,要喝喝看嗎?」

  「謝謝。」菲利浦接過派普手中的杯子。

  接著派普又從胎的大背包拿出他的午餐,那是一個長條的法國麵包,裡面的內餡有生菜、洋蔥、番茄、燻牛肉和大量的沙拉醬。派普撕開包裝紙,大口咬下,那滿足的表情就像是這是世上最好吃的燻牛肉三明治。他很想跟菲利浦一起分享,可是他的肚子卻不允許他這麼作,飢餓的肚子想要獨吞這一整條三明治而咕嚕嚕的作響,聲音大的連坐在另一排的等著搭船的旅客都聽得到。

  而碼頭附設的小攤位,裡面正炸著新鮮的魚排和薯條,那股香味被派普靈敏的鼻子聞到。他很想跟這那群等著美味魚排的顧客一起等著,不過這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友善,又願意當他朋友的菲利浦面前,他只好忍著攤位前的美味魚排不吃,手裡拿著燻牛肉三明治繼續和菲利浦聊天,直到菲利浦提醒他該是用餐的時後才張口吃著他的午餐。

  兩個人一邊各自享用著美味的午餐,一邊開始聊起自己的童年往事,多半是菲利浦提出的,派普很喜歡那些菲利浦大冒險的故事。每每講到有趣之處,派普總是開懷大笑,笑聲充斥著整座碼頭。而派普也拿出自家的生活趣事與菲利浦分享。

  當派普問到菲利浦的目的地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的話『諾斯』,跟自己相同的目的地。他很慶幸他們不是短暫的朋友。「你也是去加入騎士團嗎?」派普鼓起勇氣問到。

  「是呀。我通過騎士團的甄選,正要前往諾斯參加最後的試驗。」

  「那你已經選擇好加入哪一個騎士團?」

  「哪一個?騎士團不是只有一個嗎?」菲利浦不解地問派普。

  「在諾斯上分駐著四個騎士團,各自擁有自己所屬的學院。」派普搖搖頭。接著從大背包裡拿出一個灰皮色調的信封,抽出裡面的騎士學院的簡介。封面印著一個長型方盾,方盾裡頭有一個基爾教的紋章,在盾牌的下方以拱型圖樣列印著榮譽、愛和勇氣的字樣。看到這個圖樣,菲利浦這才想到自己將這個信封遺留在自己的書桌上,因為對於能夠和那天搭救他的黑衣男子再度重逢以及加入騎士團一事太過興奮,他連信封都動都沒動過,好端端的放在桌上。只好請派普為他從頭開始藉諾斯和四大騎士團的特色。派普翻到簡介首頁開始述說著諾斯的歷史,簡短的告訴菲利浦各家學院的分布範圍和旗下城鎮的相關情報。在每個騎士團的簡介上頭各自印著所象徵的騎士團徽章。

  對於不太感興趣的騎士團,菲利浦只是點點頭表示自己有在聆聽派普的介紹,實際上他正在等待派普介紹下一個騎士團。當派普翻到下一個騎士團的介紹時,菲利浦被那熟悉的徽章圖樣給吸引住,與那一夜看到的徽章一模一樣,這就是我要加入的騎士團。菲利浦睜大雙眼看著派普,期待他盡快地講述這個章節。派普被菲利浦莫名的熱情給嚇到。一時間,他的語氣變得吞吞吐吐的,也忽然地意識到這可能是菲利浦所要加入的騎士團吧。

  「就是這個騎士團嗎?」派普問著。

  「是呀,那裡有我想見的那個人。就是剛剛我跟你提到的那個人。」

  「是喔…」派普失望的表情全寫在臉上,他心想:那不是我的騎士團,可惜我們不能待在同一個學院。

  菲利浦見到派普神情低落,也猜想得到是為了哪樁事,為了幫派普打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是不同的學院,我們還是可以常常見面呀,派普。」

  派普點點頭。

  碼頭的不遠處響起了汽笛聲,全白的船身的兩頭頭漆上諾斯的字樣,而船尾則是漆著基爾教紋章的圖案,一艘三層樓高的船正要駛進第十五號碼頭。

  「走吧,派普。去諾斯吧。」

  派普背起了他的大背包,跟在菲利浦的後頭,拿起父親為他買好的船票。他告訴自己:我要成為跟菲利浦一樣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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