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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進軍吧。」

  「大哥,不是說要穩著打嗎?這皇上一封書信一到,你就願意出兵了啦。」

  「虎子,你好像有很多怨言要說嗎?」

  「不是怨言,只是胸口悶著話,不說不暢快。」

  「我說大戰在前,你們各讓一步吧,我們是兄弟呀。」文慈在這兩人中勸著。

  「孫保,陸航,這一役誰是領兵的大將?」

  「當然是大公子呀,這可是老爺的期望,再說也是皇上欽點的人,都封侯了,明眼人也知道這是甚麼意思?」

  「那依陸監軍一言,我是個瞎子囉。」

  「四少爺這話就說太過了,不過這軍隊不可一日無將,會亂的,老的相信大少爺和兩位公子的能力,這才希望你們都別爭了吧。」陸航可後悔出來監這個軍,早知道跟著二少爺守著關州,還能跟程琳下幾盤棋,解個悶。

  這幾天,盡守在雛陽林道上,管著糧草,看著探子給的情報,此外,就是聽兩位公子在帳裡吵來吵去,真煩。

  一位探子走進帳篷,這緊張的情況,倒沒礙著他。走到元興的身邊,向他說了幾句話,便退下了。

  「出兵吧,孫保為前鋒,文慈為中軍,陸航和我為後軍。目標,就是寅城。」元興胸有成竹指著寅城。

  「等一下,大哥,那我?」

  「就管糧草,你給我押後。」

  「這擺明架空我呀,雖說首要戰功非大哥莫屬,但是做弟弟的就搶前鋒之功也不為過,二哥要是在這,肯定要我當先鋒。」

  「你可給我閉嘴!」元興重重的一巴掌打下去。

  虎肆挨了這巴掌,老虎也有凶猛的時候,在衝向元興之前,文慈和孫保是硬架住年輕的老虎,往帳外去。好不容易推出帳篷外面,文慈正要教訓弟弟之時。

  「隨你便!不過咱的營跟我,輸了別怨我!」虎肆拿著長槍,怒氣難消的帶著人回營。

 

  「…這兄弟之事,老臣是不該多說什麼…」陸航緊張地轉著交叉握著的手指,「可是,這前鋒非四少爺莫屬呀,孫保是不錯的人選,但是,論武鬥,虎爺可沒輸過門下之將呀。」

  「在自家園裡玩著,贏了很了不起?那他怎麼都沒贏過都統跟我?」元興像是興師問罪般問著陸航。

  「可大少爺,咱們要連下三城呀,如果一僵在那裡,就跟徐慶一樣困在盛就,讓皇上解圍,等同是要皇上來問罪呀。」

  「我剛不是說了,目標寅城。」

  「我知道,老的當然明白,目標寅城。」陸航哼了一聲,「陳縣和武楊,大少爺是攏絡成功了?」

  「年紀輕輕就以為自己是前朝的戰神,姬盛,手中的青麟刀一出,二十座城池就能盡歸其手呀。」元興伸手一押這東北的地圖,對著寅城揪著它,「我說過,要穩當,等陳縣、武楊和張奮的軍隊跟我們一會合,就跟白告一戰定輸贏。」

  「老臣明白了,要不跟四少爺說一聲,有心結,老爺也不喜歡呀。」

  「等打下寅城,虎子就懂了,這事別給我聲張出去,別說孫保,連文慈也不准知道。白告是會動腦子的武將,這一戰比誰智勝一籌,懂嗎?」

  陸航聽了明白,連忙當起啞巴,連頭都不敢點,拿起一小壺的酒猛灌。喝完後,誰也不理的,走回自己的帳裡。

  這天午時,在兵營用過餐後,所有的士兵拔營,兩個時辰內啟程,他們是進入錦州,不過實際上卻是繞過陳縣和武揚的城池,走向另一條山間道路。

 

  「虎爺,這方向好像不太對呀?」

  「哪裡不對呀?咱們不就往錦州進兵,說那啥話,袁倍。」

  「可照的大少爺所說的,和地圖上所畫的,這不太一致呀。」

  「哪有問題?」

  「大少爺是說咱們兩天後發兵,往巢留紮營,若有需要會立馬來報。」

  「是呀,沒錯呀,大將的話,當然要照辦呀。」虎肆心不情願地說,要連下三城,非難事,拿下大將的頭就行了,陳縣和武楊的將領據說武技一般,憑他的營要衝破敵人陣營,頂多花點時間罷了。

  袁倍拿著手中的地圖,靠近了虎爺,小聲地更說清楚他的疑問,竟然已進錦州,為何不見陳縣的城池,別提這了,就連小關口都沒遇到。虎肆聽完,拿起地圖,問起了斥侯,說這會應是到了陳縣了吧,為何不見軍隊,敵我兩方,都不見蹤影,更否說是這百姓人家,他遣三方斥侯向前探查。幾個時程後,只得到不見人煙的回報。

  「車當,都沒人煙?」

  「是呀,虎爺,方圓七十五里一點跡象都沒有,沒房舍,更沒人紮營的跡象。」

  「大哥是在玩哪招呀?」

  「虎爺,咱們這營不是被耍了吧?」

  「不可能,咱們是血源兄弟,再加上我的營比任何人都強,當然是除了兩位兄長的營隊外,他沒必要棄我們於不顧。」

  「可…」

  「可以閉嘴了,就照地圖上走吧。他早已經當上馬前侯了,沒必要對貪那點功勞吧?」

  袁倍和車當互看一眼,或許是有所考量,虎爺不想說,畢竟那天在帳裡,兩個人可在諸將的面前吵了過頭。大少爺的為人自然不會陷弟於敵營於不顧,可現在看來,這路線看來穩當,不過只有糧草運送之功,小功自不會得大利。

  「虎爺,不然就照這張圖走吧。」袁倍從胸中拿出另一張圖。

  「哪來的圖?」

  「在陸航的帳裡看到的,因為跟發給我們的地圖不符合,所以老將順手連圖帶樣地仿畫了一張。」

  虎肆拿了兩張圖,他看著,卻有不同,一張畫著三座城池的路線圖,一張卻是只有順著穿過黨陽,來到巢留的路線圖。他呆望著錦州的天空,看著天,猜著兄長的心思。袁倍和車當的話,他一點都沒放在心上,馬兒順著路走。

  「虎爺?」袁倍再說了話。

  「照這張走。」虎肆將選好的地圖給了袁倍,另一張收進自己的胸甲裡。

  「確定照這張走,可…」

  「別再可不可…就算撈個小功,我也會拿自己的份犒賞弟兄們,沒的話…就當欣賞戰事的閒人吧。」

  「老的遵命。」袁倍開始駕馬往車隊前後跑著,「這一路上雖沒遇到敵人,可是咱們是虎爺的人馬,敵人有可能為了糧草向我們攻來,給老子注意點!就往巢留去!不得有議,聽到沒!」

 

  「駙馬爺,你終於來了,我們可是等了很久呀。」

  「辛苦了,張奮。」元興差人送上一杯酒給他,「何成和楊道兩人?」

  「就在小的帳下。」

  「帶路吧。」

  張奮帶著路,要領長穆家的軍隊前往黨陽,孫保跟著張家軍走。此時,文慈拉住大哥的馬匹,「大哥,你這啥意思?」

  「啥?」

  「不等虎子,就要大軍開拔到對方的營前,不會太貿然行事了吧。」

  「你是怕對方詐降呀?」元興笑了一下,「對方沒有必要這麼作,我已經先予諾對方,攻下寅城後,兩人可自選封地,共享其利。再說,吃空的糧底,想鬥也鬥不過我們。你怕呀?」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你真要讓虎子領那小功?」

  「這是給他的懲罰,這家遲早我當,現在不訓下那虎子聽話,以後,誰聽我說話。」

  「大哥…」文慈哽咽著。

  「都進京了,學著京城人辦事吧,我們不再是長然郡的商隊販子,現在我們是皇上身邊的親戚,學不會規矩,我會訓到會為止。」文慈鬆開自己的手,不敢置信聽到的話,元興不理會,往前去,「唐德和夏侯近,提防周遭的環境,別給人弄了,都不知道。」

  「駙馬爺放心,再怎麼說我們可是你從禁衛軍裡挑選的,不會不懂您的心思。」夏侯近笑著回話。

  就這樣,四方的人馬終於在黨陽會合,元興和買收來的將領談天說地著,計畫攻陷寅城的計畫。這帳裡,只剩下皇城來的駙馬爺等人和錦州的人馬。文慈帳下,坐著自家鄉來的將領,默默地喝著自家的窩窩酒。

  「我說這京城是有鬼是吧,才幾天,多年的兄弟…不太像兄弟了。」

  「三少爺,你就安心吧,大少爺的貪功病,老人家保證,在寅城一戰後,應該會有所改觀,應該…」陸航陪著眾人喝酒,嘴裡說些安慰的話,他安撫著自關州就跟著老爺子打家業的將領們,說是此戰後,大少爺會知道還是他們比外人靠譜些,別心急,等等再說。

  文慈差著陳恩,要他的隊伍往後面紮營,慎防對方有詐,同時派出快馬,務必要找到虎肆的糧草隊,一看見了,要他不管如何,親自帶兵速奔寅城,糧草之事自會有米薈照料,攻城之戰前一定要看到他的人。無論大哥說甚麼,這杯羹,絕不會留渣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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